第十三章 鸦片烟馆中得来之消息(2/4)
十口不能复热,就不能够有清凉香润的味;所以这种考究者,若不是长沙城里讲究吃鸦片的专门名家,不能体会得到的。
却说长沙城里紫荆街福寿楼烟馆里,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新主雇,他自己吃烟吃得不多,却是最喜欢请客;无论甚么人,只要肯和他陪边(和吃烟人对面躺下谓之陪边)信口说些故事,他总肯尽量供给。如此这般的三五日,所有天天到福寿楼的瘾客,没有一个不知道的;问起他的姓名,他说他复姓公孙,名叫宾之。
本来在烟馆里吃烟的人,在那瘾头过足的时候,最喜欢天南地北的乱讲;便是穷极无聊实在没话可说了,也可以造些谣言相添;并且可以造出他母亲如何如何偷和尚的谣言,来引起一班人的注意。这也算是人类出锋头的一种,何况可以骗得到不要钱的烟吃。所以公孙宾之在福寿楼混了一个多月,已经听得许多的奇闻怪话。
这一天,公孙宾之正和一位名叫柳三阿公的对躺著,谈起看风水的事情来。柳三阿公道:“风水的事情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这里有一位常来的客,叫做罗满老官的,他的眼睛很好,很看过许多发冢;又替这城里的唐家陶家曾家左家主过葬,很平稳的。”说着,侧旁榻上有一个笑着答白道:“你说罗满干净吗(湘人群居,喜替人取绰号。其言干净者,即不干净之谓,反言以申明之也)?他看风水何如,我可不知道;只有他来到此地吃烟,就真是乌龟吃大麦,糟蹋粮食!”
柳三阿公抬身看时,说话的原来是李五长子,便道:“李五长子,你这话怎样说,难道他不配吃烟吗?”李五长子道:“你只等他来了,留心看他吃一回烟,就晓得我的话说得不错。你要知道,我们吃烟是朝内吸的,他吃烟是朝外喷的,怎么够得上过瘾?”旁边又有一个人答白道:“五长子莫吹牛皮;吹炸了,做不得皮箱、绷不得鼓。你又何曾够得上讲过瘾。”大家看时,这说话的名叫姚二棒椎;因为他生得矮胖,皮肤却白嫩;又叫做脱壳的宋江,本名叫做姚子蓁。
李五长子不服道:“棒椎,你也不要吹,你就够得上讲过瘾了?”姚子蓁道:“我自然够得上讲过瘾,并且够得上讲过足瘾。”李五长子道:“你敢和我打赌,一口气吃二十盒子烟吗?”姚子蓁道:“你这句话就外行得很!过瘾的烟只要有一口好的就够了;兴致不来时,时候不到。莫说二十盒烟,你大胆讲二百盒、二千盒,也不中用。”李五长子道:“怎么叫做兴致时候我不懂。”
姚子蓁道:“你自然是不懂的。我来告诉你,我们有真瘾的人,吃起烟来最要紧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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