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已别去年秋(1/9)
扬州城外,瓜州渡口。
欲雨的天气,暮色四起。西风紧一阵慢一阵地吹着,江阔云低,孤雁南飞,茫茫的芦苇如同白浪起伏。
他的手从芦苇上拂过,拔了一支带茎的苇叶子,折断,凑近唇边。长衣当风。从中午到傍晚,他都在等人,因为等得无聊,便做了只芦笛。
但笛声还没有响起,渡头边的官道上蹄声得得,早有一骑绝尘而来。到了渡旁,一个素衣女子翻身下马,还未放开缰绳就看到了船头上手持芦笛的男子,不自禁地一怔。
“沈洵。”她低低叫了一声,松开缰绳疾步走了过去。“小谢!”白他看到归来的女子,也有掩不住的欣喜,放下芦笛抢了上去。
江面上湿润的风吹来,云脚低低拂着水面。在漫天水云里,两人飞快奔近,相距数尺的时候,忽地停住脚步,彼此相望,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这十年来两人聚少离多,这般三数月不见本是平常。但以往小别,从无挂怀,再见也不过樽前一笑——但这三个月中,却是音讯茫茫,此时重见,可比死别再逢。沉默之间,仿佛有微妙的气息流淌在二人之间。
“要下雨了!客官,人都到了,还不上船么?”船家已是等得不耐,在舟中不客气地催促起来——江上的风也的确大了起来,有雨点零落落下。
“走吧!”谢鸿影轻轻说了一声,拉了沈洵一把,轻轻跃上船头。江上风起云垂,氤氲的水雾笼罩了天地,宽阔的江面上白茫茫一片。雨终于下了起来,簌簌地,风越吹越大,渡船解缆,在风雨中摇向对岸。
在船舱中坐下,两人相顾无言,许久,沈洵才开口:“这些日子,可好?”“很好。”谢鸿影低低应了一句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一时间,只听得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在两人头顶的雨篷上。
沈洵沉默片刻,说道:“大光明宫会放你回来,倒是出人意料。”“其实……小玠他虽是魔宫的人,却并非十恶不赦。”谢鸿影抬眼看看沈洵,眼里有隐约的悲悯,“这段日子我做了很多努力,想化解十年前的仇恨。”
“我给他的战书,你可看到?”沈洵却不接口,忽然间问了一句。谢鸿影的身子微微一震,显然触到了痛处。她蓦然抬头,目光中尽是不甘:“沈洵,为什么?你为什么要急着和他了断?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劝解,你和小玠之间这一战说不定可以避免!”
“这一战避无可避。我们之间,注定有一个人要死。”不等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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